变性人情侣荣纳吉和优兰达

提起泰国的女性政治家,很多人都会脱口而出:英拉。其实除了英拉,泰国还有一名女性政客,虽然职位和名气都不如这位前总理,但她却因为变性人的身份而广受关注,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她的男友也是一名变性人,性别互换的这对情侣在享受与普通人一样的甜蜜爱情的同时,仍然要面临许多来自社会和传统的挑战和歧视。

“我认为世界是平衡的,有这一半就会有另一半,我知道我自己是变性女,就觉得一定也会有变性男的存在,但是我一直没碰到过。”

今年32岁的优兰达(女)有很多身份,也拥有很多头衔:选美冠军、流行歌手、政治家、非政府组织创办者和博士在读学生,对她来说,在这些或成功或不成功的经历背后,真正的自己是一个经历过变性手术的女性,而抛开一切外在的名声,拥有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生活伴侣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

六年前创办了泰国变性人协会的优兰达是一名从小就备受性别困扰的变性人,经历了家庭、学校和社会的不理解和歧视,优兰达在决定创立一个自己的协会为变性人争取权利的同时,决定真正接受内心的自我,不再以“人妖”或变性人定义自己,转而认可自己完全是一名女性的身份。就在这时,她遇到了同样是变性人的荣纳吉(男),不同的是,荣纳吉曾经是一名女孩,对自己的性别感到无比困惑的他长大后决定变性为一名男人。

“我现在跟优兰达一起工作,刚开始时我对她的协会很感兴趣,想知道是怎么运作的,想来当志愿者来帮一些忙,她的协会以变性女为主,而我是变性男,是泰国为数很少的一个群体,我想让这个协会更加充实和完整,从变性男和变性女两个群体来入手。”


工作上的相识让两人的接触日益增多,虽然年龄上有差距,但优兰达仍然被荣纳吉的性格以及与自己在想法上的不谋而合而打动。然而无论是名声上还是年龄上,荣纳吉都感到优兰达是无法逾越的,优兰达于是放下身段,以自己随和幽默的一面逐渐去赢得荣纳吉的心。

“我以前也有过男性的男朋友,但跟他在一起我觉得跟以前都不一样,我们有相同的过去,也都有类似的经历,互相之间会更理解对方。我比他大,他跟我不熟,觉得我很严肃,也觉得我们俩有距离,我就开始主动逗他、追他,后来他就开始有些感情上的变化。”

两个有着相同经历的变性人终于走到一起,为了争取各自群体的权利,对抗各种来自社会的不公正和歧视而共同努力。虽然泰国社会几十年以来在变性人方面经历了许多态度和政策上的转变,但变性人仍然是一个不被主流社会接受的弱势群体,荣纳吉表示,虽然变性男在泰国是极少数的一个群体,但处境仍然要比多数更加普遍的变性女要好。

“虽然变性女比变性男多很多,但其实她们的处境更艰难,因为这个社会仍然是以外表来判断人的。我们的话外形上基本看不出来什么,但她们的话,还是会有很多男性特征表现出来。”

但即便如此,两人对于自己当时决定做变性手术,重新开始新生活的选择都表示欣慰和高兴,对优兰达来说,终于能够摆脱被迫穿男生校服,剪男孩短发的痛苦回忆,而对荣纳吉来说,不需要穿裙子扎小辫子上学是最大的解脱。

“优兰达:我觉得自己更加完整,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杯子被修补好了,内心很满足,像失去的东西回来了。”

“荣纳吉:我觉得终于能够做自己,之前一直没有自信,感觉像是在一个旅程中终于收获成果,很开心能够有真正的自由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谈到婚姻问题,有人认为一对变性人情侣相当于互换了性别,即使变性后的身份不受到法律的保护,但由于他们的出生性别和新的性别都不同,因此仍然可以钻法律的空子来完成结婚手续。而对优兰达和荣纳吉来说,与其以自己厌恶的出生性别来登记结婚,不如等待泰国法律终究对变性人开放的那一天。

“我们当然有这样的计划,但现在我们的称谓没法改变,法律对我们新性别身份的认可和权利的保障都不够,我们现在可以结婚,但我们不想以错误的性别结婚,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正确的结果。这个法律的话不会久到我们等不到,但也不会太快,所以我们要等新的法律出台。”

泰国临时政府目前正在起草一份关于增加性别属性的法案,这一法案如果通过的话,对于变性人的处境将会有一定改善,但对于涉及变性人的婚姻、工作、保险以及社会接受度等方面的权利来说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泰国这个习惯于以消费变性人娱乐来吸引游客的国家应该在如何保障这一群体权益问题上承担起更多的责任。